老徐从摩托车上下来,离几米远就喊,老板,来一笼包子和一碗米粥。
他搓着手,大声说,这天也忒冷了,再来点辣豆腐。
老板端来一笼包子,妻子盛粥端菜。老徐低着头吃着包子,用嘴吹着热粥,喊,再来一碗粥,忒热,先冷着。
老徐吃完起身,一脑门子汗,大声说,老板,替老徐记个账。
老板迟疑片刻,说,好的。兄弟慢点开。
老徐骑着摩托车远去后,妻子问,你认识老徐?
老家人。老板说着继续忙活。
第二天,老徐要了一笼包子,一碗菜粥和一碟辣豆腐。他吃了一脑门子汗,起身,喊,老板,再来一笼包子,打包带走,替老徐记个账。
老板笑呵呵地说,兄弟,天冷,车骑慢点。
之后,老徐每天早上来吃早饭,有时带一二笼包子打包带走。老板总笑脸相送。
这天,老徐吃完,一言不发地走了,老板笑呵呵的嘴半张着,看着他离去。
妻子嘀咕,看,也不叫记账了,快一千了也不知道提还账。
老板低声说,他根本不是我的老家人。
那账怎么要?妻子问。
这时,外面一阵摩托车的响声,老徐领着十几个脸色黝黑的人进屋。他大声说,兄弟们敞开吃,我请客。
老板笑呵呵地招呼客人。妻子满脸不悦。
临走,老徐掏出一沓钱递给老板,说,发工资了。他握着老板的手,说,感谢你一直给我面子。
老板说,我得感谢你给足了我的面子。
老徐走后,妻子问,你们两个刚才什么意思?
这你得间你儿子去,他承包的工地一直拖欠人家的工资。老板说。
原文:薛长登